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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文苑

江忠东—母校印记


母校印记


——献给信丰中学七十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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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校友  江忠东

 

【作者简介】江忠东,男,江西信丰人。昆明市官渡区第二中学教务处主任,昆明市数学学科带头人、高考指导专家组数学组组长、家庭教育研究会理事。先后获得昆明市高三课堂教学大赛特等奖、高中青年教师说课比赛一等奖、学科竞赛辅导一等奖。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论文68篇,参编了《中学数学思想方法技巧》等3部国家级教学专著,长期承担省、市、区统考的命题与评价工作,系昆明电视台、《春城晚报》等媒体的“高考专栏”嘉宾。

 

 

我在小学升初中时,正好赶上信丰中学面向全县“拔尖”的末班车,从此成了“信中人”。我的整个中学时光都是在信丰中学度过的,我的教师生涯也是从信丰中学开始的,母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我的足迹,母校的许多人与事都珍藏在我的记忆深处。

那口老井

我们读书那会儿,学校澡堂的旁边,有一口长约5、宽约2的长方形水井。水井里的水是从地下渗出来的,冬暖夏凉,满盈盈的,给人一种天然的亲和力。我们这些意气风发的穷学生,常常成群结队地穿着拖鞋、提着系好绳子的塑料桶,一路争辩着前来取水。水井欺生不欺穷,只要你方法得当,轻飘飘的塑料桶也能打起满满一桶水,水太重了,两个同学便合力把它提上来,其中一位往往会佯装要喝上一口,却突然捧起一把泼向同伴,顿时,笑骂声、打闹声在水井周围荡漾开来。

很长时间,我们都认为,这老井里的水,只能用来洗洗衣服、碗筷,或是冲个冷水澡什么的,殊不知在那个非常夏季,老井却成了我们的“生命之源”。

那是1988年的秋天,持续高温少雨的天气,导致信丰的旱情持续加重,河水枯竭、土地龟裂,自来水管滴水不出。起初,我们到学校周围老乡家的井里挑水喝,后来,老乡发现自家的水井也见底了,便把我们堵在村口。没别的办法,我们只好一下课就向学校老井飞奔过去,排队下到井里把一点一点渗出来的水,用茶缸虔诚而小心地舀到桶里,沉淀后用来解渴、蒸饭。那时,老井里的每一滴水都显得弥足珍贵,而“信中人”的礼让之风也被这老井练达得越发浓郁,大家都会在舀好当天的必需用水之后,自觉地将机会留给后面的同学。有一次,我看见三个初中小同学刚舀上小半桶水,却发现一个腿脚不灵便的高中女同学在排队,他们便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想分给她一些水,那女同学似乎很难为情,双方谦让起来,一不小心,水全倒在了地上,弄得小同学们一脸尴尬,而我却感到无比温馨。现在我想,母校之所以能日益欣荣,应该与“信中人”的“老井精神”不无关系吧?!

那群同学

高中时,我就读于1989届(3)班,班主任是为人厚道、性格稳重的陈祖舜老师,可他却“不幸”遇到了我们这帮“混世魔王”。

刘晓合是最有文采的男生,他的作文常常被班主任陈老师拿来当范文念,记得高二那年,我与他一起参加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我得的是鼓励奖,而他却捧回来一个令人羡慕的二等奖。不过,他认为自己最擅长的还是“科任教师模仿秀”,有一回,他现场模仿钟跃老师讲课的动作,被老师“逮”了个正着,使得全班同学憋着嘴、忍住笑听了一节“特殊”的数学课。

“老肥”刘少华是最闹最鬼的“鸭子嘴”,只要老师一走,教室就成了他的天下,他讲完故事讲笑话,讲完笑话讲闲话,讲得前后左右的同学都不愿听了,就串座位找其他同学神侃,他还常常宣称“陈祖舜来了我也不怕!”班干部拿他没辙,便向班主任献了一计——给他个副班长头衔,劝他“招安”。无奈这厮不买账,一路 “威风凛凛”到高考。不过,我听说,他在学校吵够了,回到家却拼命地学习。我还听说,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精神病医院当大夫,想来有精神病人的日子,他的嘴该更闲不住了罢!

邱万茹是我的“死党”,每天下午吃过晚饭,我们都要绕县城一圈,散完步才回到教室上晚自习,一路上我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不知不觉就迟到了,班主任几次找我们谈话,但我们每次都“过耳就忘”。我曾把沿途的所见所闻写成一篇散文《请到游州走一走》,被信丰人民广播电台全文播诵,邱万茹知道后硬要我请客,说军功章里也有他的一半。

我们班还有吃饭成负担、棋牌可当餐的“八大金刚”,他们个个都是老师爱恨交加的“聪明蛋”,只是不知道,哥们现在过得还好吗?

那些恩师

信丰中学有许许多多满腹经纶、个性鲜明的老师。比如上政治课时一脸严肃,晚自习后却让我们涌进客厅观看日本电视连续剧《血凝》的杨定茂老师。又如从不关心政事,也不擅长论文,但数学思维敏捷,教学效果极佳,深受学生喜爱的丁孝梅老师。还有常年戴着“新四军帽”,地理、美术、摄影、书法样样精通的全科教师、我父亲江河清(信丰中学第一届高中生)的高中同学梅敏乔先生。他们都令我永生难忘,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我的初中班主任——黄祖楫老师。

老师是我父亲在信丰中学任教时的“嫡系弟子”,谁曾料到我又成了黄老师的弟子。老师教我们的地理课程,他的“望生成龙”之心常常会跳出心窝,溢于言表。记得有一次地理随堂检测,老师大胆创新,只要有谁估计自己做及格了,就可以举手示意,在得到他的认可后提前交卷看别的书。大约考了半个小时,我发现同桌交卷了,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于是心急又心虚地举起了手。老师走过来,认真批阅后发现恰好58分,他建议我把剩下的一道选择题做完,我至今还记得那道试题是要从四个备选城市中选出属于非洲的那一个,我当时猜的是C老师凑近一看,咂舌到:“朋友,圣保罗什么时候跑到非洲去了?!”然后回头问其他同学:“大家说,选哪个答案?”有人小声应道“选A。”老师马上呵斥:“离得更远了!”几个同学又答道:“选B?”老师一下子激动起来:“错!大错特错!”这时,全班哄堂大笑,并异口同声地吼道:“D——开罗!”老师苦笑几声,转身在黑板上勾勒出非洲的版图。一堂检测课变成了试卷讲评课。

老师经常跟我说:“你要好好学习,否则,我在你父亲面前是交不了差的。”初一放寒假时,他塞给我一封信,要我交给家父,我拿着这封沉甸甸的信,手心直冒汗,心想他终于要告状了。谁知,家父看过信后,一脸欣慰,还夸我期末数学考了95分。原来,老师把我最闪亮的一面告诉了家父,而对我满身的毛病却只字未提。也就在这个假期,我还收到了他随后写给我的一封鼓励信,我含着泪一字一字地读完,并一直珍藏到高中毕业。

有人说,记忆是开闸的河水,是无法阻绝的。是的,还有多少往事历历在目……

                           20101010于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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